&esp;&esp;无言的亲昵，耳鬓厮磨。

    &esp;&esp;然后，程菲便抬起手，由下而上扣住周清南的脖颈，压下来，仰头温柔而坚定地吻住他。

    &esp;&esp;所有未出口的话语，都痴缠进了这个吻。

    &esp;&esp;唇舌缠绵好一阵，他们静静地相拥。

    &esp;&esp;良久，良久。

    &esp;&esp;程菲很淡地勾了下嘴角，将脑袋枕进周清南颈窝，轻声道：“等我到了哈厝，我会多拍几张照片，带回来给你看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好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我会爬上哈厝最北边的神女峰，去看你说的千年不融的雪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好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等你忙完你的事，我就把这一路的见闻和感受，都讲给你听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“好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程菲絮絮叨叨地说着，周清南耐着性子听，然后给予一声肯定的回应。

    &esp;&esp;最后，她抬眸，透过卧室的窗户望向夜空中的那轮玉盘似的寒月，柔声说：“今晚月亮好圆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周清南闻言，也跟随她的目光望出去，冷月清辉映入他瞳孔，其中尽是难以言说的眷恋与深情。

    &esp;&esp;程菲忽然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下，自言自语般道：“但愿人长久，千里共婵娟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

    &esp;&esp;周一下午，从滨港飞往哈厝的航班准点起飞。

    &esp;&esp;公务机候机大楼内，鸦默雀静，人烟寥寥。

    &esp;&esp;周清南一袭纯黑色西装，站在玻璃幕墙前，安静地目送那架飞机冲上云霄，最终平缓飞入云层，被灿烂阳光与纯白云海吞没。

    &esp;&esp;指尖的烟烧至大半，稍微一丁点动静，堆积的烟灰便轰然坍塌，被风吹散，不留丝毫痕迹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第一次见神父。”忽地，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嗓音，音色流丽而磁性，很随意地说，“南哥，可千万别紧张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短短几秒，周清南眼中的情绪暗chao已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面无表情地抽完最后一口烟，接着便将烟头掐灭，丢进手边的烟灰缸，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&esp;&esp;梅景逍见周清南压根不准备搭理自己，眉峰不由挑高几分，视线追着周清南的背影离去，眯了眯眼睛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&esp;&esp;梅凤年的病情越发重，肿瘤细胞侵蚀了他的小腿骨，已经剥夺了他行走的权利。

    &esp;&esp;几分钟后，周清南在一处Jing致的假山盆景旁，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梅凤年。

    &esp;&esp;这位曾经嚣张轻狂不可一世、在迟暮之年时仍旧能搅动风云的黒帮教父，几天光景，仿佛又苍老了好几岁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鬓角的白发更多，眼角的皱纹也更多，端着杯枸杞茶悠哉散漫看风景，如果换成不认识的人，只会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退休老人。

    &esp;&esp;但和梅凤年打了这么多年交道，周清南对他太了解。

    &esp;&esp;这是只修炼千年成了Jing的狐狸，心狠手毒，城府极深，向来未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。手下、兄弟、甚至是一手养大的养女，于他而言都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。